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甚至已經(jīng)吸引人到了一種、以前所有進入圣嬰院副本的主播都沒能達到過的程度。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chǎn)生心理創(chuàng)傷。迷霧已經(jīng)散了,那個人也停留在了迷霧中。
不買就別擋路。
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惹人懷疑了。會是這個嗎?
醫(y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蕭霄在這個時候帶著后面的兩根尾巴跑過來,倒是給他們拖延了些許時間。他將那本最寶貴的書冊留在老宅,是希望今后某一日,有緣的子孫后代能夠再度踏足這片土地,將這門手藝撿起來。
告解廳的里側(cè)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黑羽和暗火,作為規(guī)則世界內(nèi)霸榜公會排行榜的兩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來還算端正。
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cè)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
手指修長, 骨節(jié)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對啊……“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
就在秦非轉(zhuǎn)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
兩個血修女神色不虞,電鋸拉到最大馬力,將所過之處的墻壁直接斬落一地。“我剛才發(fā)現(xiàn),有好幾個人都在外面走動。”“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來的那個人?”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nèi)時帶來刺鼻的異味。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加入按這個邏輯,或許不久后他們還會碰到死而復生的4號。
“現(xiàn)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么了嗎?”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
徐陽舒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玩家們的目光頓時齊齊閃了閃。
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說是計謀,其實根本也和沒有沒什么兩樣。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chuàng)傷的痕跡。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zhuǎn)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nèi)環(huán)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
秦非告訴過他們,囚徒一共有8個。
假如6號現(xiàn)在將11號的毛病抖出來,他豈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
但……會造成如今這副局面的只有一個原因:
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nèi)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這不會是真的吧?!
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此時,他的頭顱和身體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臉上還殘留著生前的驚恐。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jīng)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zhuǎn)身跳開。鬼火解釋道:“其實我們之前分析的時候想岔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只要站在外面進行懺悔,就可以完成任務。”
說到這兒,導游突兀地頓住,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掐斷了聲線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很快又歸于平靜,抬手推開了義莊大門。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他手忙腳亂地爬起,卻見自己身旁,那個一身神父裝束的青年雙手交疊,輕輕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看看他滿床的血!
作者感言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