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男玩家名叫丁立,20來歲模樣,臉上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像理工大圖書館內隨處可見的男同學。蕭霄擠上前去,林業緊隨其后。
他退后了半步,但已經晚了。此刻天色已逐漸黯淡下來, 月亮攀升至穹頂正中。被林業打亂的隊伍,在這短暫的片刻過程中已經重新恢復正常。
等到秦非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以后,彌羊罕見地露出了十分糾結的表情。王明明家居住的12號樓距離14號鬼樓不遠,秦非繞過半圈廣場,很快來到自家門前。
再各自進入房間進行過游戲后,秦非一行四人各自都掉了不少體力點。林業輕聲喊道。聞人黎明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用了道具,可以在副本中指出其他玩家身處的方位。”
眼神變得木訥而呆滯,表情和身前的兩名NPC同樣僵硬。
而且這還不是最恐怖的。谷梁壓抑著語調,眼底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聽起來,死者簡直像個隱藏大boss,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我們全都是死者!”
秦非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話,一邊端著塑料筐進了后廚,伴隨著“嘩啦”一聲,水龍頭被擰開,一身學生服的少年老老實實蹲在洗手槽前刷起盤子來。“我們只是在這里進行一些友好的商談,尊敬的工作人員小姐。”書桌樣式老派,桌板下是兩個上了鎖的抽屜。
林業順著秦非看向的方向遠遠望了過去,見街道另一頭,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老太太晃晃悠悠朝這邊行了過來。怪物分作幾瓣的口中流淌出腥臭的液體,這液體似乎帶有輕微的腐蝕性,落在地板上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應或還沒有看過這種怪物吃人,他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象,假如要吃的話,它們會從他哪個部位先吃起?
這話簡直比秦非剛才承認自己是真的死者還要讓人震驚。秦非眼皮一跳:“還有,我們在雪地里看到的洞。”后廚沒人,卻能源源不斷地供應菜品。
聲音從此處戛然而止,兩人在距離秦非幾米開外的位置站定,臉上露出尷尬的笑。
毫無疑問,這是個NPC,五短身材,四肢和身體都格外粗壯。
聞言,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頓時露出困擾的神色。但她現在全副心神都被想要去廁所的欲望給占據,因此完全沒能分神多想什么。
但也就是這幾米的距離。房間中,三名玩家同時感覺到,他們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
秦非眼神微閃:“沒聽說黎明小隊和蝴蝶之間有過矛盾,他們被傀儡盯上,十有八九是因為我。”“咔——咔——”
但他體驗了一天,卻有點迷上這種能夠隱藏自己真實面目的感覺了——彌羊本來就是一個很愛披馬甲的人,否則也不會熱衷于頂著各式各樣的形象,在副本中四處作亂。平民以下犯上,藐視公主威嚴,惡狠狠地瞪著秦非。瓦倫老頭:????
“這間房里玩的是什么?”蕭霄詢問老虎。
“小心!”秦非動作一頓。好狠一個人!
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第一次看這個副本,對于副本的了解絲毫不比玩家更深。
雖然哈德賽先生對貓咪的印象很是不錯。大廳里靜了幾秒,隨即爆發出一陣歡呼!
分明就是碟中諜!
玩家們身形一僵,隨即慌亂得如同見到貓的老鼠,一溜煙沖出垃圾站的門。迷茫,愕然,思索,了悟。
對方被忽悠得渾然不覺。光幕前的空地中,一個身上掛滿裝飾品的高級觀眾從虛空中倏忽然出現,那張五官模糊的臉上毫不掩飾地流露出煩躁。
“站住。”
事情進行到這里還算順利。是的,就像追逐得玩家們倉皇奔逃了一夜的密林那樣,峽谷中這些對他們窮追猛打的雪怪,同樣也只需要獻祭一個隊友就能應付過去。前后不過十分鐘時間,除了已經死去的刁明,秦非成功將副本中剩下的全部玩家都轉化成了雪山的信徒。
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尖叫,被聞人黎明伸手捂住了嘴。不過眨眼之間, 七名玩家有六名都已經爬到了通風井內。走廊燈光明亮, 淺色的木質墻壁潔凈溫馨,走廊一側的彩色門扇為空間增添了些許活潑歡悅的氣息。
鬼嬰沒有現身,在身旁其他玩家們眼中,秦非就是一巴掌拍掉了鬼火的手,然后睜眼瞪著那個洞。“這游戲哪里簡單了?”馬上有靈體嚷嚷起來。
鬼火興奮地低聲道。從腳步聲聽,那個玩家身后似乎也跟了數目十分龐大的鬼怪,這讓被攆了一路的秦非稍稍得到了一點安慰。那湖水一看便寒涼刺骨,但聞人的動作沒有半分滯澀,如魚般迅速消失在了湖面以下。
各種各樣不同的動物皮囊,套在人類的身上,遮住了這批玩家原本的面貌。之后也大概率不會主動惹事。馬尾辮女孩仍就蹲在草叢里不停哭泣,而林業三人則像是忽然不要命了一般,腳步飛快地向她走去。
但晚餐前的饑餓和虛弱也都是實打實的。
作者感言
可惜這兩樣東西他們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