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人越走越近。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fā)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
招待室里還坐了好幾個暗火的其他玩家,聽到探員說話紛紛過來湊熱鬧:“展開說說?”
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門外是一片虛無的空白。系統(tǒng)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jīng)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xiàn)在,也可能已經(jīng)徹底把他忘了吧。而他這樣說, 就是故意想讓秦非成為眾矢之的,利用壓力逼迫秦非說出一些新的信息。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yī)生負責照顧。”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
“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與是否使用綁定資格無關,所有玩家只要想主動進入副本,都需要來到調(diào)度中心提交申請。
貿(mào)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
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fā)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12374分。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zhàn)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
可如果所有人都有隱藏身份,那就意味著,所有人都需要做隱藏任務。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tài)。
“發(fā)生什么事了?”蕭霄扭頭問秦非。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xiàn)著和觀眾們?nèi)绯鲆晦H的茫然。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吃人的就一定是鬼嗎?
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yī)生負責照顧。”
這小東西,到底是在幫忙還是在添亂?!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xiàn)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秦非和蕭霄出去的時候, 活動區(qū)中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只是,良久。
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jīng)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他在床上坐下,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
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篤——篤——”“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
這場震蕩足足持續(xù)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shù)值有關。直到他抬頭。
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作者感言
系統(tǒng),還真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