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或許是系統都看不下去他在這副本中持續不斷的倒霉,難得的好運終于降臨在了秦非身上。
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幾聲敲門聲輕輕響起。
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說完這些話,秦非停了下來。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秦大佬!秦大佬?”
每次,他們似乎都已經快要觸碰到生存的希望,可每一次,他們卻又都重重跌落回到死亡的深淵里!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了數,發現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老板娘愣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是2號。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
血嗎?
“兒子,快來。”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
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
神父支支吾吾,看起來不太想回答。
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有了村長這句話,再配上羅盤的輔助,程松已經認定,玩家們通關的關鍵點就是祠堂。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布了任務……那任務簡直難以啟齒。
“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就算兩人步子邁得比較小,也不可能在一條直路上耗費那么長的時間。“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
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三途被他手里的麻繩捆的死死的。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
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很奇怪, 來到這間閣樓以后,秦非依舊無法調出彈幕界面或屬性面板。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
“那好吧。”蕭霄嘆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五分鐘。“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
作者感言
系統,還真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