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該死的12號主播腦筋動得這樣快,一下就揪住了他的小辮子。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相比于背對著女鬼的秦非,蕭霄收到的沖擊似乎還要更大一些。“什么??”
“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的。”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
“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天哪,我快要氣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點發現這些苔蘚的秘密就好了。”
雖然蕭霄也是才剛升級到E級副本,可按他先前在守陰村中的表現來看,明顯也是一個經驗比較老道的玩家。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
“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
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
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那力量足以毀天滅地。他好像非常在意酒。
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這也太、也太……
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志愿者需做的工作:
“對對對,來看這個主播……我淦!主播又抽了他一嘴巴子!”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
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談永打了個哆嗦。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他完全不明白黛拉口中那些話的含義。
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漂亮老婆有幾個算幾個我不嫌多!”
“尸體!”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
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這玩意還能是負的??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
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騙取信任第二步,提供滿足。
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就像是給秦非剛說出口的話特意做論證似的。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雖然粉絲對偶像總是會存在著一些濾鏡,這可以理解。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
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你在害怕什么?”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
蕭霄循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待到看清門上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跑!”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
作者感言
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