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那是個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樣貌卻很陰柔,皮膚雪白,眼型狹長,一頭黑色長發像絲緞一樣鋪散在肩頭。
秦非飛快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絨布簾,猛地揚開!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三途皺起眉頭。
秦非點了點頭,俯身鉆入門內。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
秦非:“……”撒旦:### ??!
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在1號看來, 2號當時明明是在追他和另兩個玩家,可12號一出現, 2號立刻轉變了目標。
語畢,導游好感度+1。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被送進山村的游客們。
像刀疤這樣視道德與法度如無誤的亡命之徒,就像是一條毒蛇,是無法被馴養的。
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p>
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嗒、嗒。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有數。鬼火壓根就沒有見過神父本尊,自然也不會知道,這身衣服是秦非從那個倒霉的老家伙身上硬扒下來的。“什么味道,這么臭?!鼻胤巧砗螅袀€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
“進去吧,孩子,先進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唱詩班的事?!睅资觊g,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
“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彼f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秦非心中一動。
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他們是次一級的。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現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
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我不知道?!鼻胤遣⒉幌肜速M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除此以外,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p>
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僅僅一場,竟然就讓他從無名之輩竄到了新人榜一。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出過警告的看守。
秦非走進自己的臥室,站在虛掩著的房門背后,透過貓眼,將走廊上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一旁,撒旦見秦非久久不說話,還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p>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秦大佬。”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
“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孫守義卻搖了搖頭:“偷走以后,我們能藏到哪里去呢?”
“我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看到的應該只是過去歷史的回放畫面罷了?!辈恢浅鲇谠鯓拥囊环N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秦非笑了一下。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作者感言
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