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非望著對面那人時,祂也正望著秦非。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
原本,在雙方信息都不透明的情況下,紅白兩陣營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那里寫著: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掩飾,因為現在教堂中朝著秦非看的人遠不止他一個。
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在上一個副本中,玩家們雖然有著“旅客”的身份,但那身份僅僅只是一個空殼。
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
從秦非第一次踏入地牢地界時,它似乎就已經成為了一種如影隨形般的存在。
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
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只是依舊沒人敢越過他。
但……【場景任務——區域追逐戰,已開啟!】
但不得不說,秦非提出的的確已經是最優解了。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
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談永撕心裂肺的慘叫劃破夜空,驚得墳地中不知藏匿在何處的烏鴉撲棱著翅膀沖上天際。
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秦非掃了一眼身前,鬼嬰正坐在他的肚皮上啃手指。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
現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他竟然還活著!林業問:“我該去哪里打聽?”
殺人嘛,主播一定可以。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分工明確,井然有序。
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
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其實聽熱鬧的靈體們也有一點懵:“既然他在走廊上什么也沒看見,那剛才反應那么大干嘛?”鬼火和三途也都站了起來。
從門打開的那一刻開始,光幕上直播的就又是全新的、從沒有玩家探索到過的內容了。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哦!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為氣憤,又從氣氛變為了對秦非的感激。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
作者感言
保安還在不停地咀嚼,猩紅色辨不出形狀的東西在他焦黃的牙齒之間不斷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