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他只要再找個機會,繼續哄哄別人就行。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
它就是想哄他順著它的話說下去。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咔嚓”
“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他歪了歪頭:“唔……時間過得真快,我竟然都有些想不起來了呢。”
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墻。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身下的皮質沙發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還有這種好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
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良久, 神父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讓給你?”
……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直播大廳里,觀眾們聽見秦非這樣說話差點笑瘋了。
祂這樣說道。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
林守英一點也不符合污染源的特質,其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靠近林守英時,玩家們不會掉san。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面前站著的是個穿黑色襯衫的青年,身量高挑,瘦削單薄。秦非詫異地揚眉。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
如果是兇殘的尸鬼,他們就和對方硬剛到底。“難道說……”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
他開始奮力掙扎。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8號囚室,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那里了。”
但現在,正在朝這邊望過來的,卻是一個新人和一個老玩家,已經不見平頭男的蹤影。
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可0號不知道這一點,還以為蕭霄是拼盡全力與里人格做對、沖破欲望后才來到的這里。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只不過他們都沒有秦非這樣好的運氣,一進門就直接掉落在了最核心的區域。
“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作者感言
“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