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小隊的人擠在木屋一角,一起看著展開在地上的新地圖。順便還虎視眈眈怒視著杰克,恨不得把他隔絕在50米遠開外。
頭頂的歐式吊燈造型繁復精美,走廊兩邊竟然每間隔幾米就放著一張餐飲臺,上面有咖啡和果盤。
今晚注定不可能會是個平安夜。
秦非從西裝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張卡片,雙指夾著遞到了彌羊面前。秦非:“沿著邊緣走沒有用。”從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死定了,誰也救不了他。
這里是山坡背風的一側,雪卻愈發大了。
一大捧雪在凌空飛揚,彌散成飄飄揚揚的霧,露出被遮蓋的殘破的青石地磚。
黑暗涌動,將視野中一切景物清晰的邊緣線吞沒。預選賽由玩家自主報名,參與比賽的許多玩家都是組隊或呼朋引伴進來的。
按照這種淘汰率,等到十四天以后,副本結束時,船上的200名玩家,竟然只能剩下45個。半夜找麻煩,說得顯然是秦非昨天晚上讓他去開14號鬼樓門的那件事。得是多好的運氣才能抽到這張身份卡?
秦非一眼便看出,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必定發生了什么。
秦非耗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勉強轉動了一下眼球。他低下頭,鏡子里一片漆黑,像是氤氳著一團霧。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犧牲掉谷梁,都是風險最小而收益最大的決策。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個副本的通關模式到底是怎樣的。”岑叁鴉原本叫岑叁,“鴉”字是加入黑羽公會以后改的。這是黑羽高層的習慣,喜歡在昵稱中加入一些鳥類相關的代號。
作為一個資深顏控,亞莉安還曾對著蝴蝶大發過幾回花癡,覺得他雖然騷包得有點過度,但那張臉實在精雕細琢鬼斧神工,像尊充滿藝術感的雕像。
彌羊剛剛才為自己猜透了對方身份,而感到了小小的得意,轉頭就發現他早就被人扒的底褲都不剩了。可狡猾的老虎轉念一想,卻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秦非伸手探向洞內。雖然沒有照片,但蝴蝶找玩家畫了一副秦非的彩繪,和真人怎么也有六七分像。其實他根本弄不清楚,他找到的到底對不對。
那雙圓溜溜像小狗一樣濕潤的黑色眼睛望向旁邊某一處,秦非抓了一把彌羊的頭發,示意他向人群外面看。林業裝作好奇而又不經意的模樣開口問道:“怎么沒看到冉姐和宋天啊?”
“從操作間出來以后,我跟著船工進了一條暗道,在里面找到了一個重要NPC。”兩秒。之后他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小秦好端端地為什么會自己找死?
甚至連一頓鞭子都沒有用上,那個玩家看到三途掏出鞭子,直接原地滑跪。
心臟緊縮,指尖發麻,血液在身體內倒流。
右邊那個玩家身材極其高大,近乎兩米,黝黑粗糙的皮膚上疤痕遍布。沒走幾步,又頓住腳步。
林業看向彌羊的眼神帶了點警惕。這真的是污染源嗎?污染源會這么不講道理?
雖然如此,秦非卻完全不覺得那一鞠躬受之有愧。就在秦非走進教學樓的同時,幼兒園內的某一處,鬼火和林業正在滿頭大汗地四處亂竄。銀灰色的大門在玩家們眼前緩緩出現,秦非一馬當前地沖了進去,像是背后有狗在追。
現在回想起來,彌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掉的。
約早上九點時,他們順利抵達山腳,還在山腳下照了一張合照。擰開水杯,想到他們還不知要在這雪山上滯留多久,手上動作一頓,倒了個杯底遞過去:“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就像雙馬尾說的那樣,他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莫非這規則是錯的?應該看到的人都沒看到,應該聽到的人也都沒聽到。他剛才,怎么會沒有看見呢?!
怎么還成陌生人了??就這樣,勞德啤酒吧門口的玩家被迫翻著白眼觀賞了泳池房內的游戲。錢這種東西,對于玩家來說,就和狗屁也差不多。
見秦非成功用兩句話嚇倒了一群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們都在為他添亂的能力歡呼雀躍:她從D級升到C級都傻樂了好多天,直到一個和秦非長得完全不一樣的人走到她的面前,十分熟稔地對她露出極富標志性的溫和微笑。是彌羊。
要想完成任務,或許只剩一個機會了。“呸呸呸,一個整天只會強迫別人的強盜,惹到他真是我們倒了霉。”她沒有秦非那么彎彎繞的腦回路,她做這一切完全不是主觀意義上想鉆游戲規則的漏洞。
事實上,他們還遠未窘迫到如此地步。只不過是七拐八扭找幾個關系,她亞莉安最會和人套近乎了,保證把事辦得妥妥帖帖!
豬人NPC將手里的話筒一揚。
作者感言
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