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秦非心中微動。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而直播大廳中,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當中卻驀地傳出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來。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后果可想而知。“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
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報廢得徹徹底底。
而秦非那一行人則要忙碌的多。
那是蕭霄的聲音。秦非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論證這一觀點,一切結論全靠對面前二人行為邏輯的分析得出。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播放著相同的內容。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緊接著,有人抬手敲了敲門。
“要想找到蘭姆,不是一件很輕松的事。”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
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草(一種植物)
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雖然那個魔鬼撒旦存在感不高,但也的的確確曾在直播鏡頭中出現過。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著急也沒用。
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看,或許會將那當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
它必須加重籌碼。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
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孫守義與秦非。他完了!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只要在迷宮徹底消解之前,重新讓世界回到穩定的狀態,一切就還來得及。”
“早晨,天剛亮。”
恰好秦非就有。
作者感言
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