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

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秦非：……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蕭霄：？？？“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

說話間，老人站起身來，走到另一側窗邊，抬手打開了窗戶。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我焯！”

下一瞬，青年微微抬頭：“嗨，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對話，有點小緊張呢。”

一下一下。

蕭霄捂著嘴，神色警惕地瞪著眼前的食材，皺眉低聲道：“為什么總感覺哪里怪怪的呢？”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畢竟，新人主播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在過去都已經被人踩爛了。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4號就這樣被處置。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顫，眼神閃爍，他磕磕絆絆地開口：

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再用力，還是沒拉開。

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不過……”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三途聽見后面傳來的動靜，神色不由得嚴肅起來。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

2.夜晚是休息時間。

恐懼，惡心，不適。

秦非先是眼前一亮。他說謊了嗎？沒有。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

“你怎么來了？”秦非將門拉開一道縫。

迷宮游廊的面積那么大, 光靠鬼火和三途兩人是絕不可能將每個角落都照顧到的。“噓。”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

沒什么大不了。

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

《湘西趕尸秘術》。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

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