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出野獸般的喘息。就還……挺仁慈?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兒子,快來。”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雖然不清楚手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來者并非不善,那就干脆以不變應萬變。
雖然跟鏡中那人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部輪廓和五官,看起來卻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似的。……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玩什么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戲碼?
之后,時間被強行拉快了。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他會受到懲罰, 但秦非也不會拿到積分,純純就是損人不利己。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背后的木門另一側傳來動靜。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心之迷宮是通往蘭姆所在位置的唯一路徑,這也就意味著,在迷宮中走得越深,距離污染源就越近。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墻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沒有驚動2號和蕭霄,卻驚動了面前的黛拉修女。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要鎮壓充滿怨氣的活尸,每一個步驟都復雜而充滿講究。
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但秦非和污染源、和系統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牽扯不足為外人道。
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不僅會暴露自己,也會暴露別人。
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很多。”“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
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擠在秦非身邊,擋著他從人群旁路過,聞言不由得心驚膽戰。車窗外,那種“砰砰”的撞擊聲仍在有規律地響起,眾人循著聲音望向車窗。
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
“守陰村面積雖不小,但具有標志性的公共建筑卻并不多。”秦非道,“禮堂、祠堂、亂葬崗,除此以外,還有那六戶人家自己的房子。”秦非看著面前的人,有些許晃神。
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有了光,能夠看清彼此的位置,眾人總算是冷靜了些許。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作者感言
“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