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有一處裂隙時，灰蛾會全都匯聚過來。”岑叁鴉突然開口，“那假如再開第二處呢？”秦非一怔。一身校服的少年站在客廳中央，面對沙發上那對笑容詭異的父母，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觀眾們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秦非在院子里磨磨唧唧一下午，彌羊還以為他早已放棄了競爭這兩個受歡迎副本的名額。“主播你哄NPC的口才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能不能也教教我啊焯！”

因此最吸引人的，還是秦非在那條走廊中的見聞。片刻過后，兩名NPC點了點頭：“你做的、非常好，我們很滿意。”——除非是像雪山副本里的秦非尸體那種，在副本設立之初，就確定了絕對無法被玩家收納或銷毀，并且之后還會專門出現的副本重要劇情點相關物品。

剛好。晚餐結束后, 聞人黎明十分不要臉地提出要分走一部分炊具和食物。他們這邊雖然看起來像是達成了合作關系，但和對面的固定隊伍完全沒法比。

這個職位不需要坐班，在中心城的NPC工作體系里，屬于極其吃香的兼職，油水豐厚得不得了。“你們、你們看……”

出于對自己直覺的信賴，在秦非提交完表格離開隊伍以后，蝴蝶飛快邁步攔在了他的身前。淚水順著眼角滑下，在地面上聚集成一灘晶瑩。掌心的皮膚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大約是破了皮，秦非仿佛渾然不覺，在洞里一寸一寸，細細摸索著。

狼人社區，實在和好聽搭不上邊。他伸手接過戒指，那枚戒指就像是產生了意識一樣，自動套上了秦非的右手無名指。……

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只有餐廳頂端的燈昏昏沉沉地亮著。“你們能不能帶我出去？我們是不是都要死在這里？啊啊啊——”

現在，他的全部的精神，都被秦非口中講出的一個個文字吸引。如果秦非讓老板娘來給他們安排工作，老板娘是不可能讓他們進后廚的，大概率會讓他們去干一些拉貨或者倒垃圾的活。

應或一本正經地給隊長洗腦。

豬人對圈欄區內低迷的士氣感到十分不滿意，他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放在現實世界中這是個很危險的動作，一不小心可能會把人打死，但武力天賦的B級玩家皮糙肉厚，聞人出乎意料地挨了一拳頭，沒受什么傷，掙扎的腳步卻終于停了下來，呆呆站在原地。……

這些石洞每一個背后，都連接著數之不盡的通道，通道之間相互貫穿，就像人體內交錯生長的毛細血管。耳側響起的聲音清冷卻柔和，仿似有著能夠安撫人心的奇異力量。

從這角度望去，玩家們仿佛正在主動走向那張蟲母身后的巨網。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有心眼。他穿著一身很普通的黑色外套和運動褲，臉上的頭套雖然有些惹眼，卻并未引起多大關注。

青年撣了撣身上并不存在的草屑，十分鎮靜地叮囑道。秦非將一塑料筐碗碟丟進水槽里，一口氣往里擠了半瓶洗潔精，攪出巨量泡沫，讓人遠遠看起來好像他很認真在刷碗似的。他禮貌地點了點頭，身后，一根細細長長的灰色尾巴一閃而過。

一旁的房門顏色不深，是肉粉色，游戲應該的確不難。“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除了你以外，我不放心把戒指交給別人。”就像野獸張開淌著粘液的巨口，想將獵物吞吃入腹。

……對于規則世界的絕大多數玩家來說, 這無疑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群體。絞肉機是一整臺半嵌在墻壁里的巨大機器，暴露在外的部分全都用厚重的鐵皮包裹著，想憑借這把薄薄的匕首將其破壞，難度很高。

聞人：“？”

現在彌羊一顆老母親的心全數撲在菲菲公主身上，他敢打包票，就算這個副本中所有人都背棄了那個青年，自己也做不出任何傷害他的事來。這個不太美妙的提示，讓所有人心里都一咯噔。

人比人可真是氣死人啊！！

無差別的系統播報在副本世界內響起，垃圾站里，每一位玩家臉上都露出喜不自勝的表情。甚至為搶奪線索大打出手，也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你什么意思？”

秦非：“這是周莉的手機。”

憑他們兩個的交情，自己要是求他把這個工作給自己，他應該會同意吧？秦非看了污染源一眼，似笑非笑：“第三次見面就送戒指？”

秦非沒有接話，他還在放大看最后一張照片。這種技能無法將人操控地那樣全面，但對付那幾個低級玩家來說，也足夠了。所以他們動手了。

可新聞推送中卻寫道，登山社員上山是為了祭奠周莉。林業盯著那張彩印照片，兩條眉毛扭成了麻花：“這是什么玩意？”翅膀。

天空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灰色，頭頂云層翻卷。

他剛才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結果卻又死里逃生，但現在他再次意識到，即使能活，似乎也活不了多久。“我們不會在副本中與任何玩家合作。”

真的就這么簡單，老虎也沒騙他們。副本總算做了一次人，整個下午, 過得安然無恙。

胳膊上的肉也被啃得處處殘缺，下方近三分之一位置的傷口全部深可見骨，整只手掌幾乎都變成了骷髏爪。搜救隊不可能無的放矢，既然他們敢說出“已全部遇難”這幾個字，那起碼也是有了九成把握。

“兒子，你小時候可真是一個小淘氣呀！”爸爸媽媽齊聲說道。

他不是生者。彌羊正在看一本薄薄的書冊，那書冊黑色融金的封皮，和預選賽邀請函材質一模一樣，正是本輪預選賽的主題介紹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