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xiàn)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
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而且,大佬剛不是說了嗎,程松他倆今天下午一直待在祠堂。如果祠堂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應(yīng)該會露出馬腳來。”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
規(guī)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dāng)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
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老婆講解得好清晰!老婆一說我就全明白了!”
“啊——————”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
這是林守英的眼睛。有人走上臺來,在棺材前面拉了一塊布,擋住了臺下大半的視線。林業(yè)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
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dǎo)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qū)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其實還有一個地方,是最適合停尸的。”
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僅僅遵守規(guī)則是不夠的,規(guī)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guān)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guān)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規(guī)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即使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把他交出去的。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壞了。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dāng)務(wù)之急只剩下一個——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zhèn)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經(jīng)此一事,秦非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又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他的天賦技能的確可以用來當(dāng)做怪物書,但卻也不是沒有絲毫限制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fā)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他好像已經(jīng)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fēng)吹進樓內(nèi),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第一種,雖然他指認對了,但其實這是個意外。”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
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
系統(tǒng)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他話鋒一轉(zhuǎn)。
“新直播來得好快,這才多少天?沒見過這么敬業(yè)的。”秦非默默收回視線。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僅此而已。
蕭霄:“……”秦非穩(wěn)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dāng)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
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如果、按照你說的,每個月一個人的數(shù)。”譚永面色蒼白,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恐懼。
手上下起伏了兩下,飄向棺材一側(cè),它長長的指甲刮過木質(zhì)棺材壁,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這一塊塊低矮的墓碑完全不足以成為成年人的掩體,所有人只能拔足狂奔,在被一個鬼怪抓住之前, 沖到下一個鬼怪身邊。所謂的“規(guī)則世界”,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個被污染了的世界。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先給他們打一針安定。”
作者感言
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