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深深吸了口氣。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yīng)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這些生長在苔蘚上的眼球與其說是植物,倒更不如說是像某種動物,他們對外界的刺激有著明顯的反應(yīng)。
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jìn)門前我說過的嗎?進(jìn)入門內(nèi)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fā)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
“為什么?”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diǎn)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xué)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秦非忽然聽見系統(tǒng)以一種比正常說話時快了1.5倍的語速說道: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wù)。
當(dāng)秦非捧著它們向前走時,它們的睫毛在不斷地震顫。秦非在細(xì)細(xì)觀賞了那手術(shù)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jìn)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太近了,實(shí)在太近了。
(注:當(dāng)前道具狀態(tài)為-不可使用)“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zhuǎn)過身來。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guān)己,一臉冷漠。
……雖然好感度一直不見漲,但她對秦非的態(tài)度委實(shí)還算是不錯。“可以。”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半側(cè)過身,將玩家們迎近門內(nèi)。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秦、秦……”“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dǎo)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林業(yè)吞了吞口水,蒼白的小臉上冷汗淋淋:“我可能知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見過他。”
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diǎn)難受,又有點(diǎn)尷尬。那還不如沒有。
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高階玩家和低階玩家之間的差距,在那一刻無比清晰而殘忍的展露在他的眼前。
“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怎么回事,你們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與此同時,光幕那端的靈體們也正圍在一起議論紛紛。
“你聽。”“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
黑暗的告解廳。一股溫?zé)嵫杆傧蛲鈬娪俊km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
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他總擔(dān)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jìn)去、或者吸收消化掉。提示中沒有說怎樣才能讓道具可以使用,秦非想了想, 將道具塞回了褲兜里。
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qū)內(nèi)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觀察地形。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夸他是他們見過最有探索欲、也是最不拘一格的主播;
一聲慘叫過后,說話的人再無聲息。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diǎn)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秦非眸光微動:“哪里?哪里是我該待的地方?”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dāng)初那個瘦弱的男孩。
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秦非眸底閃過一絲了然。
媽媽手里拿著一雙膠鞋,努力想往腳上套。那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拖曳擦過地面的聲音,對所有人來說都不陌生。
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dá)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作者感言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