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他驚愕地回頭,看見了6號放大的臉。
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掃帚像瘋了一樣往這個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
背后,老頭的腳步聲同樣也沒停。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在整個敘述的過程中,程松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錯了?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所有人都在討論,E級區出了一個牛逼得不像話的新人。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
他指了指床對面。符紙揭開的瞬間,鬼嬰對秦非的好感度當即便從1%驀地暴漲到了40%。
這么敷衍嗎??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上次見到這個長著大翅膀的人時,鬼嬰就已經開始疑惑: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那些書里記載的可是真正的好東西,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按照目前副本給出的線索,他所能想到的獲取積分的途徑,就是盡可能表現出自己對主的敬愛。
畢竟上次蝴蝶已經找到過他們在E區的住處,再讓蕭霄獨自回去那里實在不太現實。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
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恐懼,惡心,不適。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房間的門窗都緊鎖著, 透過窗戶,秦非看見了外面的街道。
1號柜臺前,亞莉安正在一臉煩躁地收拾資料。
不如相信自己!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小秦神父的業務十分繁忙,哄完NPC后就要哄自己的觀眾,他并沒有多余的時間看完每一條高呼“老婆”的彈幕。
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或許只是她偽裝得比較好。
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50、80、200、500……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
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蕭霄上前幾步,敲了敲門:“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讓玩家下意識覺得,這是不能讓對方陣營知道的事。
非常言簡意賅,一張鬼臉上神色懨懨,看向秦非的眼底卻透著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蓄謀已久的美味大餐,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它啃干凈了似的。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他沒看到啊。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而結果顯而易見。
其他玩家:“……”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
作者感言
冥冥之中, 蝴蝶有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