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fā)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
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
可在里世界中,玩家們顯然沒有在表世界中那樣受優(yōu)待。山羊。
所以秦非拔腿就跑。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xiàn)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zhàn)損的美感來。
修女的聲音一出現(xiàn),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他說著,將刀插進了壁燈背后那塊磚頭的縫隙里。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
更何況徐陽舒本就是個一桶水,不滿半桶水還一個勁瞎晃蕩。
伴隨著系統(tǒng)提示響起的,還有一聲清脆到極致的咔嚓聲響。神父急迫地開口。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fā)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3號死。然而,接下去發(fā)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臥槽!什么玩意?”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tài)啊摔!!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tǒng)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撒旦在以往的每一期直播中,都是以當期12號的面容示人。秦非抬頭看向蕭霄。
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yè)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zhàn)。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一扇黑紅色的大門出現(xiàn)在那里。
這足以說明他們對小秦十分重視。是硬的,很正常。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
這鎖頭只是插進了鎖孔里,根本就沒有扣上。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
陣營是可以更替的。
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長剛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實在很難相信對方會毫無保留地幫助自己。
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也不可能在以后的危機中存活。
但現(xiàn)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離那遠子還有十來米遠,徐陽舒的發(fā)抖已經從兩條腿蔓延到了全身。
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xù)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
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對抗賽中, 指認和擊殺鬼都不會有系統(tǒng)提示,只有玩家成功完成任務, 才會悄無聲息地在屬性面板的比分上增添上一筆。
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
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xiàn)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在極短的0.0001秒鐘之內,蕭霄的視線從血修女的臉上挪到了她們的手臂上。林業(yè)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
“啊、啊……”“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觀眾確實是足夠變態(tài),還好秦非身處F級體驗世界看不見彈幕,否則他只會覺得,自己對觀眾的變態(tài)程度還是沒有清晰的認知。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shù)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屋內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作者感言
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