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
“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掌心接觸到右邊僵尸臉頰的瞬間,右邊僵尸猛烈的躁動便驟然靜了下來,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致命的打擊,雙目圓瞪,呆呆地放緩了動作。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
“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
“不對吧,副本開啟時系統沒提過這茬呀。”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
“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他長得很好看。“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秦非若有所思。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隨著秦非避讓老鼠時后撤的腳步,“啪嗒”一聲輕響傳來。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
“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不知是出于巧合還是某種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混亂似乎并沒有波及到游廊中心。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女鬼:“……”村長:“什么樣的大爺?”
秦非:“……”……
又近了!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咦?”
他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昧下了他隱藏信息的提示后,心虛之下才難得干出來的一件人事。“臥槽!臥槽槽槽……?”蕭霄被驚到宕機了, “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蕭霄:“沒有人想進懲罰世界,那種地方簡直可以說是十死無生。”那是一顆泛著鮮血色澤的,愛心型的紅寶石。
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觀眾靈體們都快要忘了他。她說話時面前整片空氣都是臭的,讓人分不清是她嘴巴的味道還是懷里桶的味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
毫不夸張的說,這一刻的秦非在凌娜眼中,簡直恍若一個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對啊,他們都好聽那個人的話,都到這么危險的關頭了,還是他說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誒,連解釋都不需要一個。”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嘔!”
“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蕭霄的心跳一聲勝過一聲。事先預演好的話語在腦海中不斷回響,3號的喉頭卻像是突然患上了水腫,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死都想不明白,剛才還和秦非有說有笑的鬼女怎么,突然之間就翻了臉?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啪嗒!”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
作者感言
鬼嬰沒有現身,在身旁其他玩家們眼中,秦非就是一巴掌拍掉了鬼火的手,然后睜眼瞪著那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