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契約用的道具是B級玩家提供的，【守約信紙】。九顆球中有八顆都是如此。圍觀的玩家散去了一些，因為大家都覺得，這已經是件毫無懸念的事。

以至于這里甚至已經不像一間所謂的“雕塑工作室”，而更像一間用來堆放雕塑的倉庫。那些斷肢殘臂都很明顯被人特意打扮過了，有的手臂上用紅色的線縫出了一連排交叉的十字，也有小腿尸塊上綁了干凈漂亮的蕾絲。最好能想辦法看看它們活著的樣子。

可是，丁立都說了，一個人下水的代價就是一條手臂。秦非解開B級玩家身上的鎖鏈，然后不緊不慢地打開那張垃圾站開站時間表，看了起來。哪會像這張一樣，但凡拿在手里照著它走出兩公里，都會發現地圖有問題？

被懟了的那個靈體有點不服氣：

那種和右邊僵尸本尸跳起來一模一樣的姿勢，是怎么出現在雪怪身上的？！對秦非而言，整個副本內恐怕沒有一個地方，會比王明明家更安全了。玩家們圍著地窖站成一個包圍圈，烏蒙又落下一刀，金屬撞擊迸發出火花，地窖入口處的鎖應聲而落。

要想盡快解決問題，就只能轉移矛盾了。外套的整條袖管不知所蹤，從手肘以下直到指尖，再沒有一塊好皮。電話另一端響起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接警員的回復速度很快：

剩余的少部分鬼怪緊隨秦非身后，在來到12號居民樓門口時，卻被隔絕在外。“開膛手杰克。”反正副本快要結束，規則也早已被破解，彌羊干脆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從踏入房間的那一刻起，玩家，就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了。

秦非頷首：“無臉人。”“即使是A級，甚至S級玩家，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他的雙手淺插在西褲口袋里，雖然看不清表情，渾身上下卻都散發著一股松弛的姿態。寶貝兒子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瞞著他啊。新聞為什么會說他們11號凌晨時已經失聯超過24小時了？

秦非覺得，污染源應該會挺樂意的吧。玩家們要想知道前兩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必須想辦法找到別的NPC才行。靈體們按住抽搐的嘴角，替秦非辯解。

不得不說，這位觀眾真相了，有關羽毛和鴿子的這條規則，的確不能以純粹的“真假”或“有無污染”來衡量。呆呆地看著秦非手中動作不停，從洞里往外沒完沒了地掏祭壇。薛驚奇還在皺著眉頭研究電話后面好幾種顏色的連線和接口，鬼火已經沖上前去，一把將電話搶了過來：“我來！”

祭壇這種東西，應該不會隨隨便便放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彌羊有點酸。難道是徹底融入“被遛的狗”這個角色了嗎？？

“話說開膛手杰克怎么這么老實啊，副本都快結束了還不動手。”丁立點了點頭：“其實我也覺得他不對，可我們除了和他和睦相處，也沒有別的辦法。”

“異想天開哈哈哈，除了隔壁直播間那位以外，我還從來沒見過其他玩家能從副本NPC手里討到好。”他升級了？

其一是因為，他在人氣玩家排行榜上的名次又晉升了五位。

玩家們卻被秦非方才那一番言論狠狠帶跑偏了。

秦非略過那座已經被標記過的石膏，手起刷落，繼續玷污著屋內的藝術品們。秦非已經不需要再額外加速，因為身后的老鼠三人也已被絆住。

保安玩家戰戰兢兢地道：“保安巡邏守則上有一條規則，好像就是對應現在這種情況的。”彌羊眉開眼笑，拍了拍秦非的肩：“你終于想通了！”“怎么回事？”他的眼神掃過孔思明的臉，

但孔思明只會搖頭，什么也不說。

“先進去再說？”彌羊提議道。雪地松軟，完全找不到著力點，所有玩家都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步沒有走穩，就直接從坡上滾到下面去。

但秦非已經走了，一口氣走到了商業街前，對身后正在發生的精彩事件毫無興趣。彌羊欲言又止。眾人神色各異。

“快進去——”

人類哪怕在死到臨頭的時候都無法摒棄掉好奇心，地上躺著的傀儡玩家睜開了一只眼。

不知系統投放玩家時是不是刻意為之，和秦非這邊一看就都很好說話的乖乖崽不同，對面那群玩家怎么看怎么不好惹。彌羊：“？？？？？”

有個玩家拍著大腿道。糾纏的黑色藤蔓從祂的腳下向上延伸，如同一道道帶著尖刺的鎖鏈，將他牢牢困住，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但帖主發帖顯然不是為了讓大家討論這個，他是認真的，他很相信那個傳說。見大家全都不信，帖主在帖子的第146樓貼出了幾張照片作為佐證。”

其中有一個還發出了幼稚而機械的電子音：除此以外，還有一少部分財力強勁的人，甚至給自己找了保鏢。

秦非：“……”越來越強烈的機械鳴音從身下傳來。

可就在事情即將成定局的那一瞬間，局勢卻陡然反轉！顯然，這便是人類誤入雪山后，逐漸化作雪怪的全過程。但游戲規則警告過玩家不要隨意指認，如果指認錯了可能會有懲罰，因此那個玩家不敢輕舉妄動。

“靠！這游戲也太難了！我也明白了，最后的勝負和玩家出什么拳根本沒關系。”反正不會是最后一個。

但，毫無疑問，這面鏡子是不完整的。鬼火下意識接話：“啊？那第一名是誰啊？”“要直接把祭壇砸了嗎？”陶征神色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