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秦非道：“繼續在小區里轉轉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

折騰了半晌。

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徐陽舒說，那本書能夠教會一個人將活人煉化成尸。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詭異，華麗而唯美。

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

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啊？”

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出于某種原因——當然也有可能僅僅是副本的設定，這24個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個表里人格。

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告解廳。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

一旁的蕭霄：“……”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

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既然這座祠堂已經不再是正確的祠堂，那又怎么能指望祠堂大門外還會是正確的守陰村呢？“真是太難抓了！”

他明明就很害怕。

……“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林業站在人群側方，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的心理斗爭過程，不由得嘴角微抽。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

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

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0號囚徒腳下一滑，在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已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

秦非道。蕭霄動作十分迅速地閃了進來：“有事找你。”

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

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嘔——嘔——嘔嘔嘔——”

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

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看不出這是做什么用的。

……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

呼——“臥槽！！！”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R級陣營對抗賽進行中——主播當前陣營：紅方。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

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探員一臉神秘莫測。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你聽。”他說道。剩下三人一個先上，另外兩個提前埋伏好偷襲。

“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