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
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分明就是一個假借職務之便行猥褻之事的老色鬼嘛!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其實也不用找。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時沒有留意,來到表世界后才發現,6號真是被修理得不輕。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沒有人獲得積分。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這里已經寫的很清楚了,24號就是24號,他是單獨的個體,是副人格之一。雖然那兩個玩家的情況十分不容樂觀,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沒好到哪里去。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
而秦非的行動并不止于此。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
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是墻壁上的灰渣嗎?還是地上的草?”
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要想當騙子,首先要給自己立一個合理的人設。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好吧。”林業不無遺憾地眨了眨眼,“那還能藏在哪里呢?”
“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說著她抬起左手, 五指虛虛一握,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
秦非:……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
秦非:“!?”
彈幕都快被秦非難得一見的呆滯神色萌瘋了。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
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起碼等10分鐘倒計時過完,這兩個鬼東西就會自己消停了。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秦非想起女人對蘭姆說的那句“該去做禮拜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