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凌散的腳步從門那頭傳來,雜亂的呼喊聲由遠及近,隔著一道厚重木門,匯聚成了清晰的話語。
“就在不久之前,我為我們的教堂解決掉了一顆骯臟的種子。”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的頭號通緝犯。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邊那口棺材。
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
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不要靠近墻壁。
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眾人開始慶幸。
“那14號呢?”鬼火提出疑問,“14號也是這樣嗎?”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
“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現在時間還早。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女鬼咬牙切齒地道。
從理論上來說,假如破壞了污染源,玩家就能夠從根本上解決掉這個規則世界——污染消除,世界恢復正常,直播自然而然也就結束了。
對于亞莉安來說,這個安全穩定又有著可觀收入的崗位,也不過只是一個招人煩的該死活計而已。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秦非驟然明白過來。
秦非瞇了瞇眼,站在原地等它。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是這樣嗎?
“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秦非微笑:“不怕。”
蕭霄打了個寒戰,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
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而且這規則畢竟是在休息區內發現的。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他看見蕭霄來了,咧開嘴,扯起一個怪異的笑容,那泛黃的牙齒和猩紅的牙齦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塊一塊細碎的肉屑。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物理驅鬼,硬核降神!”
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
再然后,幾撥玩家在祠堂中不期而遇。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
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
結束了。【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
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我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看到的應該只是過去歷史的回放畫面罷了。”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但在現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安安老師這句話的殺傷力不可謂不強大。
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作者感言
因為,秦非發現,這東西開始跟著他一起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