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神色淡淡,清透的眼眸中像是蘊藏著寒光利刃,他遠遠地望向寢室區(qū)。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
從已知的部分結構來看,這迷宮的構造確是完全隨機、毫無任何規(guī)律的。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要知道,12號回房間后并沒有仔細搜查過任何地方。尸鬼們攻擊力強勁,行動速度也不慢,但或許是受到那一塊塊枯骨與滿身腐爛碎肉所擾,它們的動作并不算靈活。
秦非抬頭,在面前對面的墻壁上看到了一行字: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而且這種差距,在這個副本中好像格外明顯……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qū)瞬間硝煙四起。
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huán)節(jié)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這個該死的小白臉異化后又會是什么丑陋的樣子呢!
刀疤不耐煩地打斷:“說說他的臉?!敝劣诟北緝韧?樣危機四伏這件事,蕭霄反而沒那么擔心。村長將秦非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實在沒揪出什么破綻,只好面帶不甘地轉身走了。
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tài),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林業(yè)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但起碼他不至于在原地打轉。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粘稠的血漿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什么情況?
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唔……有點不爽。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庇徐`體發(fā)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
可惜這兩樣東西他們都沒有。一個修女走在前面,兩個修女走在后面。正對樓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滿了雜物,舊報紙、散落的床單被褥、燈泡、鐵絲、拐棍……七零八落的雜物散落了滿地。
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一聲。
半晌,他終于開口:“可以?!?/p>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秦非恍然。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秦非也明白過來了。說完他大概是怕傷到蕭霄的心,急忙又補充道:“主會保佑你盡快聰明起來的,阿門!”
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他分析道:“據我近幾小時的觀察,你和這個人設的融合度似乎是隨著時間一點點增加的?!?/p>
雖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掛墜理論,6號此刻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是岌岌可危。
有孫守義的蠟燭做擋,這東西暫時近不了大家的身,玩家們又拿它沒辦法,只能雙目放空,全當看不見?!皷|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p>
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秦非:“?”
作者感言
“秦、秦、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