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但秦非并沒有聽到系統播報。
他不該這么怕。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
看來這個方向沒有錯。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直面你最真實的渴望。”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狹窄的電梯緩慢下行, 電梯四面貼著各種各樣的廣告單,還有電子喇叭持續不斷地播放著音樂。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這個靈體說得很有道理,引來不少人側耳聆聽。
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出口!!”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因為san值下降會給人帶來諸如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之類的生理反應,這是極其直觀的。
八個人……?
眾人面面相覷。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
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
透過那雙空有蘭姆輪廓的眼睛,秦非能夠看見一個與那孩子截然不同的、浩瀚、磅礴,而又難以捉摸的靈魂。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
七天,僅僅半程而已。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轉念一想,規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
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亂葬崗正中位置。
蘭姆一驚,抬頭望向秦非,面露憂色。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
裝作聽不見也不行了。
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今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請務必隨時向我提。”秦非鄭重其事地說道。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作者感言
【最終核算積分:3266分,恭喜玩家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