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垂落下來的黑色絨布簾依舊遮擋著鏡面。是林業半小時前還盤算過想去的晨晨早餐鋪。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秦非留意到,那幾個面露思索的全都是剛才和他一樣去了寢室區、走進過房間里的人。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
秦大佬先是搶了神父的衣裳,又鎖了告解廳的門。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它們怎么跑得這么快!”林業叫苦不迭,他手里拿著符,可卻根本近不了僵尸的身,對方的動作太過靈活,他全然不是它的對手。
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啊?”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地面污水橫流。“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
并沒有小孩。
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緊接著,就在下一秒。比先前的那次還要強烈。
這足以證明,在里世界以表人格狀態直接死亡,里人格也會跟著一起消解。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
秦非抿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別管。”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嘶,我的背好痛。”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秦非如今采取的顯然就是第2種策略。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被稱為“賭徒”的特殊群體。“這是……成了?”僵尸林業茫然又激動地低聲道。
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你厲害!行了吧!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
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薛驚奇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個新人該不會是在刻意隱瞞些什么?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
是這樣嗎?“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
十二聲。
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說完這些后修女轉身離開。
作者感言
“或許是因為,我們進密林的方式不同吧。”秦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