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非進(jìn)門的那一瞬間起,他的眼前就完全成了漆黑一片。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
幸虧他膽子大經(jīng)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jìn)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wù)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
即使是現(xiàn)在,秦非的反應(yīng)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tǒng)強加在他身上的負(fù)面狀態(tài)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dāng)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cè)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guī)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dǎo)游,那,原先那個呢?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就在這扇窗戶正對著的巷弄中,家家戶戶檐下掛著的竟全是紅色紙錢串!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從休息區(qū)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
林業(yè)、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
“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zhuǎn)、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zhuǎn),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
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jìn)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jìn)行懺悔呢?”“阿嚏!”
血腥瑪麗。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他當(dāng)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yīng)了黑暗。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
孫守義說得很對,這間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臺的速度絕對飛快。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在向前的過程中,他的腳不知踢到了什么,發(fā)出一聲短暫的悶響。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jìn)鼻腔內(nèi)時帶來刺鼻的異味。什么情況?詐尸了?!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jìn)去。
她終于點頭,正式應(yīng)下了秦非的要求:“一小時內(nèi),我們一定保持表里世界不反轉(zhuǎn)。”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xù)往走廊深處行去。
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時間還早,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rèn)可道。
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也只能夸一句命大。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身材寬闊的背影。
就在紙錢落地的瞬間,原本站在窗邊的老人以一種超出了他能力范圍的速度飛快站起身來。“新人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zhuǎn)!”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只要讓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鎖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們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
“順帶一提。”秦非開始給蕭霄科普,“天主教有7項原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
蕭霄臉頰一抽。“哼。”刀疤低聲冷哼。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fù)雜,一進(jìn)連著一進(jìn),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shù)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秦非想快速的、盡可能輕松地解決問題。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下來:好不甘心啊!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個對角線,耗費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時間。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
分析情況的靈體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老婆!!!”守陰村地處湘西,是一個有著百余年歷史的古老村落。
秦非思忖片刻,鄭重其事地給予了0號答復(fù):“你一定還會有機會再出來的吧?”
作者感言
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yù)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