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
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
“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剛才在中心廣場的時候,冉姐你不是讓我們分開,單獨尋找線索嗎。”宋天道。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
亂葬崗正中位置。
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金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音緊隨而來,像是有人拖著什么大件的武器,正在向他們過來似的。
三途:?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
再用力,還是沒拉開。兩秒。
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這里沒有人嗎?
華奇偉尖聲道:“規則說了,讓我們留在義莊!”而是系統在綜合考量了玩家的通關水平、直播間含金量、對于觀眾的吸引度等等一系列因子后,所作出的統籌排名。“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秦非如今采取的顯然就是第2種策略。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蕭霄:“?”他們甚至連宋天不見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
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
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
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普通玩家進入結算空間時,系統會將玩家身上一切不合規的攜帶物件清除。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
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我們應該規劃一下,分組在教堂內部找找線索。”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臺下,率先發起了號施令。看見這個傻逼說話就煩。
秦非:“……”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
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
安安老師的眼睛瞬間雪亮!
“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先是6號和7號吵起來了,5號試圖和稀泥,卻被指責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區瞬間硝煙四起。
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
作者感言
畢竟,人人都是吃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