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我有問題。”林業像是上課提問一般舉起手來,“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到底是什么呢?”“眼睛!眼睛!”十秒過去了。
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
“不過……”硬板床上散落著揉皺了的床單和枕頭,墻邊的柜子里放著些水盆和杯子之類的日用品。秦非想過無數種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觸犯了規則的可能,但他真心沒想到,長得好看都能惹修女不順眼。
血紅色的門近在咫尺,孫守義總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只要、只要你保證不亂說話,我現在就可以出來,可是……”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秦非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溫和而堅定:“我一定要去。”金色靈體甚至再度招手喊來了服務員:“來,今天我請客,請在場的每個朋友都喝一杯靈酒!”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
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
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罷了。
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
一下、接著一下,越來越大的力道撞擊著華奇偉所在的棺材。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蕭霄、孫守義和程松同時看向秦非,想要和他同行,可目光交匯處,主人公卻伸手搭上了林業的肩膀:
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蕭霄迷茫的視線向他投了過來。
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
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攪了攪,又把充斥著腥臭氣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臉上。
孫守義低聲道:“每個月一個。”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應該不至于這么巧吧?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
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但外面那男孩的說話聲又實在好聽,神父歪了歪頭。讓那黃鸝般清亮的嗓音在自己的腦海中回轉。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
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彈幕為此又小小地沸騰了一波。秦非眼睛驀地一亮。
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逝得飛快,不知不覺間,我們的旅程就已經來到了最后一天。”
“什么意思呀?這個班的老師和學生,該不會全都是鬼吧?”那是近百號的村民,各個都神情驚恐,驚呼著、哀叫著,像一群混亂的鳥雀般四散奔逃。
“那家,四個月前死了孫女。”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
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系統提示出來以后,所有人都瘋狂朝E級大廳沖去。
薛驚奇思忖片刻:“八成是有問題。”
作者感言
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