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翕動著，好像有什么話正欲脫口而出，卻被他咬住下唇，死死憋住。秦非挑釁地抬眉：“怎么，怕了？”

聞人黎明猛然松了口氣。今夜的任務是在神廟中呆過一宿，接下來無論發生了什么，他們都不能從這座廟中出去了。關于老虎心懷不軌這件事，秦非可不是在著道之后才發現的。

“快進來。”“紅色的門。”秦非一眼掃過地上那行字，淡淡道。夏日夜晚原本沉悶的空氣變得森冷，怪異的氣味從遠方飄來。

王明明家二樓小黑屋里發生的種種，彌羊一清二楚。“你放屁？一看你就是剛把視角切進我老婆的直播間，能不能了解清楚情況再說話！”

聞人黎明的視線從他手上的黑晶戒指上略過，并未多做停留。

他站在帳篷邊, 遠遠望向幾百米開外，那片靜默佇立的密林。

譬如多久能移動一次、一次能移動多遠，都不可能隨心所欲。

同樣，也沒有哪個隊員會喜歡自己的隊長是個撿破爛的。鬼嬰的表達能力實在有限，秦非只能從這小東西咿咿呀呀的描述中，勉強得到幾點信息：追他的人有三個，都是男的。

林業他們已經撿完了地上的全部碎片，面色中透出幾分茫然：“什么聲音……臥槽！！！”

已經加深到了B級玩家完全不可能抵御的水準。秦非站在游戲房進門的那一小塊空地上，手中拿著一張寫滿文字的紙。是斗獸棋啊！！

杰克已經不知道了。

只要能討兒子歡心，又何樂而不為呢？秦非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被動忍受下去了。

一行人重新回到墻角坐下。他每說一個字就上下晃動一下手。黎明小隊那邊窸窸窣窣地商討了片刻，聞人黎明又跑過來，好聲好氣地詢問岑叁鴉：“左邊雖然沒有致命危險，但似乎是鬼打墻，右邊能走嗎？”

宋天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偷偷望了薛驚奇的背影一眼。

“那廣播里找到的我們的尸體呢？”彌羊忍不住發問。

跑是跑不掉的, 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門外的小賊聽到這段對話, 似乎停住了腳步。

蝴蝶冷沉陰暗的眉眼中難得露出溫和，他十分客氣地邁步上前：“婆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

不過, 等到那幾人真正穿過暴雪，走到山的這頭時，玩家們卻齊齊松了口氣。

烏蒙眼底流出難以遮掩的焦躁：“沒用，你也看到了，密林靠近過來的速度好像正在不斷加快，我擔心……”尸體在冰天雪地中凍了整整三天，如今早已僵硬得像石頭一樣。

彌羊詫異地睨了秦非一眼，若有所悟。王家父母雖然詭異，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活人。

剛才在懸崖邊，他還提醒自己可以去找黎明小隊幫忙。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

蝴蝶瞇起眼睛。秦非重新閉上眼。

鬼嬰隱匿著身形，除了秦非就只有光幕那頭的觀眾可以看到，彌羊自然而然地對著距離最近的右邊僵尸大喊：“幫幫忙啊！”

像是召喚，又像是詛咒。這是他特意挑選的位置。保安對這三個人的識相程度很滿意。

……

蝴蝶對此渾然不覺。他在活動中心那邊將熱鬧看的差不多，趁沒玩家注意到他，便忙趕了過來。

他將買來的掛歷掛在了好幾個不同的地方，然后拿出鬧鐘，開始調試鬧鐘的發條。呂心瞳孔驟然一縮。崔冉點頭：“我剛才有點不舒服，在樓下休息了一會兒。”

他和秦非一起坐在深坑旁，開膛手杰克在距離兩人幾十米遠的另一塊巖石邊，彼此相安無事。但對于秦非來說，這卻并不是什么好兆頭，叮叮咚咚不斷響徹耳旁的系統獎勵提示，反倒像是催命鈴聲，引著他往黃泉路上飛速奔走。

圣嬰院里的黑修女也可以。一隊蝴蝶，一隊薛驚奇，還有四五個摸不太清底氣的玩家自成一組，再來就是個別獨行俠了。但現在，右邊僵尸、秦飛、烏蒙，一共有三個人。

夜幕終于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