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道近一人寬的血痕清晰可見。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他看見了鏡子碎片。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dāng)時的情況其實很是有幾分詭異。
“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鎮(zhèn)壓。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青年又開始發(fā)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
他呵斥道。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
“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jié)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xiàn)。”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zhèn)靜。晚餐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
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刺頭撇了撇嘴,偃旗息鼓不再發(fā)話了。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yuǎn)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薛驚奇嘆了口氣。
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xiàn)出非常強(qiáng)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時候,像這樣做了千千萬萬遍。
老板娘特意來提這個問題,簡直就像是在刻意引誘他們犯罪一樣。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qū)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
就像蚍蜉不能撼動大樹。“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
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guān)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這個世界是圍著蘭姆轉(zhuǎn)的,所有的一切都由蘭姆的記憶構(gòu)成。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jīng)知曉了后續(xù)似的?身后正在發(fā)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jī)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鬼火兩人則是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死在副本里。
就在秦非轉(zhuǎn)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隨之而來的是修女如獅吼般的咆哮。
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這種毫無頭緒的事。可司機(jī)并沒有把他怎么樣。
反正參加對抗本說什么也比參加普通副本要劃算,不簽的才是傻子。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cè)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guān),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
“砰”的一聲!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guī)兹恕O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系統(tǒng)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hù)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不過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確的。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dān)憂地望向撒旦:“喂……”
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jìn)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顯然那些代表著往日親人的紅色紙錢串在npc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剛好撞在了槍口上。
他這才想起,那少年似乎獨自一人去了村東。
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玩家們只好不太甘心地離開,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望向店里。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qiáng)。
作者感言
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