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秦非的臉。
按照副本剛才給他們的倒計時,現在應該已經過了12點才對。
沒有,干干凈凈。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
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有時,消除一顆還未長成的幼苗,就是消除了對手公會假以時日后一條有力的臂膀。現在,19號有理有據的發言打動了他,他沒有進行任何深度思考便同意與三人同行。行吧,處理鬼際關系和處理人際關系……應該沒什么不一樣吧?
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你——”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
應該不至于這么巧吧?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的管轄。“而我的掛墜就像壞掉了一樣,一直不動彈呢?”
“嗯。”刀疤不情不愿地開口應了一聲。
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秦非:“……”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呼——”
這個可憐的少年是一條人命,可人命在這個世界中最不值錢,不會有任何人在意。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問這個,不怕他們都……”
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煉尸方法倒是很簡單,并沒有那種操作難度很高的環節。
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越來越多的主播在直播開始時做出各種獵奇吸睛的舉措,妄圖以此增加直播間觀眾的留存率。
只可惜這個法子似乎有上限,12%以后好感度條就一直升得很緩慢。“那個老頭?”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
其實他有些摸不清狀況。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
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那些閑談的人并沒有提到公會高層們準備怎么對付秦非。一躍成為了當前總積分最高的人。
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臥槽???主播D級了?真尼瑪播一次升一級啊!??”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下午時他曾特別留意過,自從14號玩家回到臥室以后,其他所有的圣嬰也全都回到了臥室休息。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青年安靜地獨自前行。場內固有的人頭分是有限額的,所以一旦決定搶人頭分,速度就會成為最關鍵的制肘因素。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作者感言
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