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裝的。
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說、錯、了!”秦非留意到那人開門的動作十分絲滑,他沒聽見任何類似于開鎖之類的聲音,可剛才他自己去試著按壓門把手時,這扇門分明鎖得緊緊的。
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各種刀子、棍棒、鐵鏈;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嗨。”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
原來,是這樣啊。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反正他也不害怕。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
當時幾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動,在走廊中四處亂竄,手忙腳亂之意盡顯。
否則若是別人領了這個任務,任務道具卻在秦非手中,那這任務就變成了百分百的必死項目。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秦非:“……”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只是……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
秦非剛才說的那些無疑將修女徹底激怒,黛拉修女的面目肉眼可見地扭曲起來。
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
“這里人少,你這樣穿不引人注目,可一會兒到了服務大廳,恐怕一進門就會被人發現吧?”蕭霄有點頭大。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明明秦非什么多余的話也沒說,可原本裝聾作啞的npc卻立刻開了口:“我家的小孫女,三個月前病死了。”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氣,抬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系統的臭不要臉過于令人震驚,就連光幕背后的觀眾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光幕中,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
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以那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出現在幾人眼前的是個穿著連體絨絨衣的小孩,背對著他們,整個身體都被衣服遮蓋住了,就連頭都被包裹在了帽子里。黑色霧氣中,無數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彈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秦非沒有抬頭,掀起眼皮偷偷瞟向修女的頭頂。
作者感言
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個幼兒園所涉及的背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