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
只有徐陽舒仍舊一頭霧水。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
所以說,這小東西怎么還賴著不走?是啊!剛才場面太過混亂,其他人竟都沒有發現他。
“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玩家秦非沒有疑議,本次核算順利完成,期待下次與您的見面!”他就要死了!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無論在單體戰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
秦非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人偃旗息鼓。
她一邊說一邊抱來了一疊紙冊:“既然您現在暫時擔任了神父的職務,那這些資料您有空時也可以看一看。”“唔。”秦非點了點頭。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距離他進入迷宮已經過去近四十分鐘。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天賦技能的被動效果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作用, 即使秦非目前為止還什么也沒有做, 可在徐陽舒的眼中, 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卻已然顯得比其他人都更加溫柔可靠了不少。
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
“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這桌上可是有整整四個人!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坐。”現在正是如此。
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嗐,說就說。“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
“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
副本世界中存在著各種各樣的異空間和分支地圖,里面的時間流速和副本主世界并不相同,所以任平在那兩個女玩家眼中是秒死,但其實,他說不定已經在另一個空間里和老板大戰過300回合了。
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當秦非捧著它們向前走時,它們的睫毛在不斷地震顫。
“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外來旅行團。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秦非破爛的衣服和滿身的血污,在進入這個空間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復了。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作者感言
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