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

比起和鬼女無仇無怨的林守英，鬼女更恨村中的村民。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

“對……對！”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堅定，和秦非剛才一樣堅定。

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你在外面瘋狂的找他嗎？他是失蹤了，還是死了？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開玩笑吧。

濃重的眩暈洶涌著席卷而來，秦非的眼前瞬間模糊一片。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在醫生的記錄中，蘭姆共有24個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對應了24名圣嬰。暗火有玩家曾經和彌羊下了同一個A級副本，親眼看見在副本進行到終末階段時，彌羊將自己變成了副本中boss的模樣，用boss自己的技能和boss對打，險些把對面的boss氣吐血。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

“啊、啊……”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蕭霄抬眼望向秦非。

“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果不其然，這些假趕尸匠們終究還是翻了車。

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

只要這個家伙得償所愿以后，能夠理她的手遠一點！！

“以那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他想誘惑12號，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

他就是看見秦非在前面走，下意識地就跟上了，等到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秦非房間的椅子上。“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動手吧。”祂十分平靜地說道。

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徐陽舒一眼。

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嘔！”“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

“來了來了。”

秦非壓下心中細微的煩躁，面上絲毫不顯，柔聲開口道：“親愛的鬼女小姐，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想問你。”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就在他們離開活動區回到臥室后，這短短的一小時之內。假如規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

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隨著他們前行的軌跡，那些原本就應該在這里的東西也逐漸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