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寫著蘭姆姓名的小木牌仍被隨意丟棄在角落,秦非皺著眉頭走進去,在遍地的小玻璃瓶中撿起一個。
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或許,他們的身份藏得很深。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
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賭徒,顧名思義,他們在規則世界中賭博,用積分與金幣當作籌碼,賭的,則是直播間中玩家們的性命。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秦非:……
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
“我不同意。”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是嗎?那我再看看吧,我剛才差點就走了。”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
什么情況?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就在秦非看清整個手臂的一瞬間,提示條也隨即出現在了手的上方。
這是秦非進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到這樣直觀且嚴重的傷。“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緊急通知——”
“好想看看村民異化以后是怎么殺人的,從來沒見過呢。”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從窗口處的樹冠高度來判斷,這里應該是四樓左右。
早餐鈴聲被拉長的警報聲代替,走廊頂端亮起閃爍的紅色警示燈,廣播聲中傳來焦急的喊話聲:蕭霄想起秦非對他們的叮囑,不由得焦急起來。“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
“引誘我,去偷修女的內褲!”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
畢竟,秦非的洞察力有目共睹,而孫守義向來都是十分識時務的,絕不會像談永那群人一樣自找苦吃。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
新的導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則。
“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也不知道6號哪里得罪了鬼火,路過他身旁時,鬼火還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
孫守義:“?”
再到剛才0號囚徒說的那一番話。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三塊排行榜上。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
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那件事比“D級新星橫空出世”或是“A級公會會長震怒”都要吸引人得多,一出現便轉移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
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
“請尸第一式,挖眼——”現現在,蝴蝶追捕秦非的行為已不僅僅局限于想將他變為自己的傀儡。最前面幾頁是醫生的用藥記錄表。
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他明白了。
作者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