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撬開了一個油漆罐頭,掏出那把他在商場貨架前精心挑選出的最大號油漆刷,彎下腰,認認真真開始刷門。
【恭喜玩家成功完成第一階段隱藏任務!】他微蹙著眉頭,憂思滿面:“我當然知道這是杞人憂天,可是一想到那個故事,我總覺得心里毛毛的。”玩家們就像是突然被注入了活力,幾人望著營地竊竊私語。
在場玩家齊齊在心里暗罵。片刻過后,三途道。
右邊僵尸伸著兩只爪子,費勁地揪著尸體秦非的肩胛,托舉著他,向冰湖邊走來。彌羊身上的傷口還需要時間恢復。“這個戒指給你,在副本中,他可以隱匿我身上的一切氣息,令系統無法覺察。”
截至現在為止,他已經得到了一枚骨哨、一枚戒指、一部手機,以及一張不知有何作用的旅社貴賓卡片。孔思明的眼睛忽然睜得奇大無比,并且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臉部五官逐步變形扭曲。
秦非:“……”彌羊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長而粗糲的繩索捆縛住玩家們柔軟的脖頸,所有人的自由與性命,全被牢牢攥在為首那人的手中。應或也很爭氣,一口說出了秦非最想聽到的話:秦非這才安心地停下心中的計數,和應或搭起話來。
“……”大象在斗獸棋中是最大的動物,可以吃所有比它小的動物——除了老鼠。秦非輕輕叩了叩戒面,戒指中沒再傳來新的動靜,他半瞇起眼望向天空。
黎明小隊原本正好端端走在路上,不過一眨眼功夫,這個射擊攤突然就出現在了他們身旁。豬人又問了一遍,他看起來似乎要發火了。他將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放在幾人中間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刁明倉惶地發問。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 有不少玩家,秦非不方便出面, 于是向三途鬼火使了個眼色。12號樓并不在這次的安全范圍內,但秦非對他親愛的爸爸媽媽的戰斗力非常有信心。
這個道具,光是看一遍使用說明,就沒有玩家能夠不為之心動。假如真要放棄隊伍中的一人,雙馬尾絕不會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對了。”他在徹底離開結算空間前,回過頭,特意叮囑道:至于他口中所說的什么看他們面善,所以想組隊。只是,秦非想了這么多,卻依舊沒有料到,污染源竟然可以從戒指里跑出來,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
氣球人伸手松了袖管,動作十分優雅地整理著衣領,那穿過衣袖而出的手同樣也像是裹著一層膠皮,細長漂亮的手指在日光下微微反光,彎折的部分被擠出壓痕。
六個人只能排成長長一條,一個接一個,一路向前。但游戲規則警告過玩家不要隨意指認,如果指認錯了可能會有懲罰,因此那個玩家不敢輕舉妄動。玩家深陷污染當中,形成邏輯自洽,沒有外力介入下很難脫離污染。
伸長脖子看另外兩位A級玩家的光幕。彌羊:“一會兒我先出去,你跟在我后面。”二八分,會不會有點太周扒皮了?
“再在垃圾站里找找。”秦非沒有著急離開。烏蒙先是怔了怔,很快,他的神情變得恍惚。
彌羊嘆了口氣,伸手疲憊地揉壓著太陽穴。秦非自身難保。
秦非正半蹲在他的身前。因為幫忙收拾炊具而被迫圍觀全程的阿惠:“……”
所有玩家都下到了峽谷底部,點人頭的時候卻發現谷梁一個人在遠處發呆。蝴蝶和薛驚奇都出手了,彌羊和三途也各自拿出了武器,但鬼怪對玩家們的壓制實在太強。哈德賽先生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打定主意要好好吊一吊這些動物的胃口,他滿不在意地揮揮手:
秦非甚至懷疑,假如飯后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烏青,而是悶頭在帳篷里睡了一覺,恐怕在夢中就會直接原地腐爛成一灘臭肉了。
看來這招暫時行不通了。在A階和S階玩家中,女人的數量甚至比男人更多一些,沒有蟲子, 沒有蟲絲,沒有陷阱。
秦非的目光從桌上的棋盤劃過。真的,會是人嗎?黑晶戒在這次進入副本后,就一直十分沉寂。
丁立低聲道。
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雪地里躺著的,又不是真正的小秦。他緊貼著秦非,恨不得把自己變成對方身上的掛件,走到哪里跟到哪里,才能勉強汲取到一點安全感。
一塊播放著一樓客廳的畫面,另一塊稍小些的則懸浮在光幕一側,向觀眾們展示著彌羊的天賦技能視角。他們的行蹤非常隱秘,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可秦非還是覺察到了,因為后背那種灼灼燃燒的注視感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實在令人難以忽略。
這就是他今天在甲板上看見的那個囚犯。蟲子鉆進了他的肚子里, 盤踞其中, 化蛹、結繭、最后化作玩家們見過的那種翅膀上有著灰色復眼的飛蛾。
秦非的腳步微頓。
“用得著你替我老婆著急嗎。”
“咔嚓——”蕭霄在心里暗自咒罵,額角的冷汗飛速滑落。縈繞在他的身周,卻又令人難以捕捉。
作者感言
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