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如沐春風(fēng)般的氣質(zhì)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fā)出。“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若是死在這種用腳趾頭都能看出的漏洞里。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甚至還出現(xiàn)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剛才好像已經(jīng)有人看過來了。
“誰知道呢。”秦非輕描淡寫地開口,起身走到義莊門邊。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dān)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tài)度友好,大多數(shù)人對他都熟視無睹。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
秦非眉心緊鎖。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fā)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
他的手腳被剁下,胸腔被剖開,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瞪向秦非所站的方向。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chǎn)生。
起碼現(xiàn)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這話實在讓人沒法接。
義莊內(nèi)一片死寂,華奇?zhèn)サ哪樕淮缫淮琪龅氯?。
直到一切再無轉(zhuǎn)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這六個人十分有規(guī)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
難道他們也要……嗎?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你無法壓制內(nèi)心的自己。”
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nèi)幻想出了各種經(jīng)典的恐怖橋段。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xué),心中有愧。“……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jié)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fēng)景優(yōu)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
有的靈體差點手一抖,把手中的靈酒給潑了。
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fù)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
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
觀眾嘆為觀止。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
直播畫面中,秦非已經(jīng)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8.如你看見任何不符合天主教教義之事,皆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huán)境嚇了個半死。“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xùn)起自己的手。
石像,活過來了。
但現(xiàn)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抓鬼。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阿嚏!”“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
神父說,去他們應(yīng)該去的地方。
6號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沒聽見系統(tǒng)提示音嗎?”
【現(xiàn)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對抗賽規(guī)則。】
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蕭霄人都有點恍惚了。
作者感言
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