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先生說的對。”戒指依舊沒有反饋。

秦非輕輕咳了一聲，仿佛想到了些什么。“我的媽呀，主播心理素質可真好！”

掌心的皮膚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刺痛，大約是破了皮，秦非仿佛渾然不覺，在洞里一寸一寸，細細摸索著。就像一只被扎破放氣了的氣球, 迅速干癟消散, 只剩下一層軟塌塌的橡膠皮。所有人都說蝴蝶是個一上頭就不管不顧的瘋子，副本中九死一生，一丁點危險都有可能要人命，秦非可不想讓這樣的人毀掉自己的副本體驗。

反正，他們在小區里捕捉玩具，也都是隨心情亂來的。這個被兒子牽走，他們就再去抓個新的，沒什么大不了。話問出口，他卻突然回過神來。只要秦非那兩只眼睛沒有瞎，早晚都能發現他。

他松開胸背，將谷梁放在地上。銅鏡在狼人社區里，這件事副本也是臨時得知。彌羊忍不住看了秦非一眼。

不知為什么，面前這人身上有一種令他感到十分熟悉并且喜歡的氣味。

蝴蝶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相對中立的答案：

“目前我們手中的副本相關線索太少, 從副本背景來看, 雪山腳下的村莊應該會是重要突破點之一。”

砸碎祭壇后的他，在鬼怪世界中就像是被標過高亮，走在哪里都閃閃發光。秦非很是迷惑地盯了彌羊一會兒。那種熟悉的，危險與安全交織的奇妙感受。

那兩把斧頭深灰色的金屬截面上, 遍布著暗紅色的銹跡, 刀刃卻寒光閃閃，僅用肉眼便能看出鋒利異常。他在走廊上偷看了好幾個玩家進房間，聽到有房間給一顆彩球，也有房間給兩顆、三顆。

在這座怪異到極致的雪山里，就算真的有生物聚聚，那大概率也不會是人。秦非現在在中心城里高低也算是個人物了，蝴蝶通緝他的懸賞令還掛在服務中心呢。

秦非聽到聞人黎明的疑問，腳下一個趔趄, 差點被他偏離到十萬八千里外的思路絆倒。秦非和玩家們停住腳步，排隊的雪怪跟著一起停了下來。“早知道就不選這個副本了。”

林業心下微沉。秦非伸手指了指開膛手杰克。NPC不為所動，似乎誓要將拉偏架進行到底，向□□進一步，道：

“……靠！”

在進門前，船工警覺地回頭張望。烏蒙：“雪山里有那么多怪物，既然人可以從托羅蒙德山進到奧斯塔迪亞山來，那怪物也可以從這邊出到托羅蒙德山去唄。”蝴蝶站在傀儡身后，聞言不置可否。

床底下的光線太暗，直播鏡頭故弄玄虛，觀眾們看不清他手下的動作。

……

是秦非。

除非是吃錯東西，或者觸發了一些負面buff。

既然他買東西不是亂買的，那除了這幾樣刷門用的道具以外，其他那些東西又是想做什么呢？“我想說，敵人的敵人，有時候就是朋友。”

彌羊直播的光幕中，畫中畫的小框子里，王明明家二樓的暗房內。并不是他感到恐慌或者害怕，而是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直接說你想怎么辦？！”

作為四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穿保安制服的玩家，他是目前僅存的自由人。在幼兒園中注意到比分問題的玩家，并不止秦非和薛驚奇兩個。

王明明家雖然陰沉，但生活氣息十足。涼涼的，滑膩膩的，帶著讓人不適的觸感。雖然隱了身，但船艙中不乏許多反應敏銳的高階玩家。

這些石洞每一個背后，都連接著數之不盡的通道，通道之間相互貫穿，就像人體內交錯生長的毛細血管。接著陡然瞪大了雙眼！脫口到一半追悔莫及，一把捂住了嘴。

“廣播沒被污染。”岑叁鴉閉著眼, 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除了指南針和手機以外, 在孔思明看過的帖子里, 那個勘測員的相機也能在雪山中正常運作。”

午夜十二點半一到，這個垃圾站就會消失，玩家們將不得不直面外頭的鬼怪，以及……蝴蝶。結果就這？？秦非將彌羊當場掉鏈子的一幕看在眼里，輕輕嘆了口氣。

他們所損失的，僅僅只是雇傭任務的獎勵而已。秦非一個頭兩個大。在監控正中位置，一排泛著銳冷光的尖刀呈環形狀插滿了一圈。

“動物要聽人類的話。”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社區中原本游逛的怪物有多少。“故事？”孔思明一愣，“什么故事？”

黑晶戒指可以隱去污染源的存在，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壓制了秦非身上那股令副本怪物瘋狂的氣息。無盡的深淵，仿佛能夠吞噬一切。那時他肯定必死無疑。

可六個人實在太多了。另外幾人不明白秦非是在做什么，但不知為什么，他們卻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就給了他們傍上大腿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