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
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六個七個八個。
每個人都有一大堆問題。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
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他好迷茫。
“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秦非挑眉:“我該去哪兒找他呢?”纖瘦的脖頸,短小的四肢,比例異常的巨大頭顱頂在小小的身體上,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掉在地上一般。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
“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此時此刻,能拖一秒是一秒!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這已經是孫守義經歷的第三場直播了,F級世界中大多數都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孫守義性格穩重,年紀又偏大,因此從第一次直播開始,就一直扮演著團隊中比較核心的帶頭人。
但。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鬼影受到燭火壓迫,憋憋屈屈地退遠了些許。“他們呀?我不怎么熟。”
良久。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
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這張臉。怎么這個10號還主動往里扎呢?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光幕中,秦非笑瞇瞇地望著撒旦。
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
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啊?”“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
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神父深深吸了口氣。
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不就是水果刀嗎?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些傷痕令他們看上去面目全非。“你的神父就在這里,陪你一起聆聽。”……
作者感言
他的血液對于污染源來說,是特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