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總歸要比沒有強吧!
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這個小小的房間根本沒有給她多少發揮的余地,此刻她也不過是在特意克制著自己。
果然,就像蕭霄所說的那樣,邀請函上明確寫明: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沒用,一點用也沒有。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有個傻兮兮的玩家看孩子哭得可憐,上前想要安慰她:“別哭呀小朋友,你的小伙伴可能是藏得比較好,我們耐心地仔細找找就——”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
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潛藏著一顆怎樣的大腦?
和外面的教堂一樣, 休息區同樣窗明幾凈。“美個屁,房門都要發霉了哈哈哈!”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
但據林業所知, 已經到處都是正在討論這件事的人。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支線獎勵!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鬼火聽得一臉迷茫。
“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
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蕭霄沒有料錯,諸如徐家之流的趕尸匠,為保自家子孫安危,即使已經舉家搬遷,家中也一定會留有能夠對付僵尸的物品。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這里四面環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秦非不解地垂眸,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看守所?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華奇偉用手支撐著棺材兩側,他想要起身,想要逃跑,可恐懼使他全身提不起絲毫力氣,只能在棺材中無助地蹬動著雙腿。
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刀疤望著秦非細膩蒼白卻異常精致的臉,眼底閃過一絲垂涎,他握著匕首的手高高揚起,眸中狂熱之意盡顯。
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
要不怎么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呢?徐陽舒于是又連滾帶爬地爬回了先前那個角落。
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一發而不可收拾。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作者感言
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