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秦非中午下班,剛走出小區居委會的大門,正在思索午飯應該吃點什么,一輛白色面包車卻忽然如同發瘋般向他撞了過來。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不發一言,對周圍的動靜也漠不關心。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屋里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將王明明爸爸媽媽的輪廓氤氳成了兩片薄薄的剪影。
一分鐘過去了。
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
四周被一團團濃黑如墨的霧氣所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來臨了。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
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
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是食堂嗎?黑暗來臨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貿然出動對于新人們來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秦非又笑了笑。
秦非:“……噗。”為什么在規則內怪談的無限流世界里還會出現這種生物啊?“你……你!”
如蕭霄所想的那樣,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賦武器。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可是。
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
“臥槽!臥槽槽槽……?”蕭霄被驚到宕機了, “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可是很快,那名觀眾就傻了眼:“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系統顯示他的防窺等級是最高的S +級別。”
可,他也并沒有辦法。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但秦非有必須要走的理由。
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
白衣女鬼無聲地走在前方領路,短短十余米遠的路程,兩人身周便略過了數道帶著好奇的打探眼神。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0號盯著6號,嘿嘿一笑。
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兒子,快來。”
靈體直接傻眼。少年吞了口唾沫。
然而秦非雖然穿著一身充滿希望的神父服,說出口的話卻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絕望:“估計不行。”
作者感言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