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要知道,獨占一條規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之前在副本中一直對老玩家們表現出的信賴甚至是攀附的新手們,這次天黑外出,居然沒有一個人試圖向他們遞出橄欖枝。
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或許黑了點、臟了點、墻壁上的血污多了點,但總之,它應該與他在副本一開始時去到的那個教堂大差不差。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
徐陽舒點頭如搗蒜:“當然!”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
看清盒子里物品的一剎那,秦非驀地皺起眉頭,將盒蓋唰地一聲飛快扣上。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不算高大的身型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對方陰鷙的目光與凌娜的視線交錯。蕭霄:“……”在另外兩名修女的引導下,玩家們陸續上前。
誰特么想和鬼來個一眼萬年啊!!蕭霄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十分坦然地認定,他就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白癡了。
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動作嫻熟而絲滑,看上去還挺專業。
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
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而道路盡頭,第九間囚室的門正敞開著。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這些小孩現在分明有說有笑,可那說笑聲,似乎都是從玩家們看見他們的那一瞬間驟然出現的。
秦非點點頭。
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
“時間到了。”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
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
得知這一消息時, 秦非和蕭霄正坐在暗火的招待室。
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
“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三途將門從內反鎖,向秦非解釋起自己的意圖:【恭喜玩家秦非達成“五十人矚目”成就,系統獎勵積分+10。】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可是……
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這群玩家和以前那些還真的挺不一樣,他們好和諧。”
“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合作伙伴。”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
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
秦非愈加篤定。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沒問題的話,為什么積分播報遲遲沒有響起?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他抬眸望向14號頭頂的好感度條,那刺眼的數值竟依舊是0,沒有產生絲毫變化。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歡迎%——來到‘夜游湘西’旅行團,為了……*&——保障您的人身安全,與*&——精神健康,請在游玩過程中注意以下事項,否則后果自負。”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之后整整三天他都埋首在自家閣樓,想靠著爺爺的藏書救自己一命。
作者感言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