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秦非發自肺腑地感嘆。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
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哨子?
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蘭姆自從在13歲那一年被自己的親人送入教堂后,就在那里過上了十分生不如死的日子。
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因此,從昨天到今天,他們都直接將休息區中的那條規則給無視了。“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有什么問題嗎?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
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好多、好多血。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今天早晨0號囚徒之所以能成功越獄,就是在被押送回地牢時出現了意外。
秦非心里咯噔一下,頓感不妙。既然貌美的女子不管用。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這完全就是商業詐騙!“可是……”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卻被他一掌揮開,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
萬一大巴已經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因為它發現自己爬不起來了!
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是個新人。
……天吶。
“這里看起來怎么陰森森的。”蕭霄肩膀微縮,四下打量著周圍環境,壓低聲音道。
不是要刀人嗎!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哦,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觀眾們在觀看同一場直播時,可以切換不同主播的視角。雖然很難堪,但他面對的起碼都是NPC。
……
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踏入義莊大門的一瞬間,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掛在了上面。“啊——啊——!”
這個副本之后一定會發生什么事,能夠使它足以配得起“恐怖”這樣的字眼。“咱們是正規黃牛。”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作者感言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