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祠堂中雜物凌亂,有些陳年老物件也堆放在里面,各位貴客參觀的時候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據他的說法,反正左右都是偷,要偷修女的那個啥他實在下不了手,先偷點鋪蓋解解饞也是好的。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幾巴掌下去,將不久前剛剛回落的直播間人數又一次帶回了高點,秦非耳畔再度響起熟悉的叮叮當當聲。
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也更好忽悠。
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話又說回來,如果被這個神父摸了會怎么樣啊?”
……
“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
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程松一點都不想試試。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你聽。”
“答應我,和我合作,你的愿望很快就會實現。”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經過整整5分鐘的斗爭,蕭霄依舊沒能將雞腿從雞身上分割下來。
“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被耍了。
鬼嬰立馬重重地點了點頭。“對,下午去看看吧。”“快跑啊!!!”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沒有人獲得積分。“——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
刀疤退后兩步,回到程松身側。就在他碰到面前那人的一剎那,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可以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自殺了。“……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
“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雖然秦非此前從未經歷過結束直播的流程,可敏銳的直覺依舊讓他在第一時間便覺察到了異常。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
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他就要死了!追逐戰結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光幕前,有觀眾斷言道。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除了每年七月十五。
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
或許程松覺得自己現在指揮刀疤做事是對他入會前的例行考驗,但刀疤只會認為這是對他的羞辱,并在今后的某一天出其不意地報復回來。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
一簇黑綠色的,毫不起眼的苔蘚。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
作者感言
“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