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正門擺著三炷香,東西南側各有一捧草木灰,門口懸白幔,屋內懸銅鏡。”
憑什么?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來到守陰村的嗎?”“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播報,長得秦非耳朵都快要起了繭子。“不過……”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秦非速度未減,抬腿,一腳踹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2號:因幼時時常挨餓而衍生出的叛逆型人格,該人格出現會導致病患食用過多食物,需及時催吐。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
游戲的順利完成使得玩家們成為了得到副本承認的停尸廂房管理員,成功獲得了這間房間內的最高控制權。
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神父不間斷地呼喚著。“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
……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必須盡快打發走他們!
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緊張!
在秦非走進告解廳中那整整半小時的時間里,0號囚徒曾無數次的用斧頭劈砍那個看起來脆弱無比的木箱。
秦非:“……”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但,無論如何,反正已經著了道。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
黑水晶也是水晶嘛!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
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觀眾:“……”“那,具體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猶豫地望向秦非。
孫守義聞言不由得皺起眉頭。
蕭霄小聲喘著氣,穩住心神,勉強抬起頭來。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
秦非驀地回頭。蕭霄面帶崇敬地看著秦非。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一旁的蕭霄:“……”
十萬火急之中,秦非的余光再次瞥到了自己肩膀上坐著的鬼嬰。“刷啦!”
看崔冉的樣子,她應該是白方的吧?要不怎么能在平頭男說出紅方任務內容后,還維系著一臉淡定的表情呢?他開口說道。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
“閉嘴!”
作者感言
猩紅混著黑綠色的粘稠液體流淌在地面, 散發出惡心的氣味,里面漂浮著一些辨不清形狀的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