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真是太難抓了!”反正你沒有尊嚴。
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fā)自內(nèi)心的慶幸: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zhuǎn)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但看他們?nèi)缃竦谋憩F(xiàn),也不像是找到了的樣子。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這支新老玩家混合的隊伍,在來時路上還維系著較為輕松的氣氛,此時卻每個人都噤若寒蟬。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地面污水橫流。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辈灰?近墻壁。
不足二十平方的小房間一眼就能看盡,除了背后那扇門,再沒有別的出路。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只是……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她反應過來。
“開始了?!彼p聲呢喃。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
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yōu)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nèi)來。
所有村民都已經(jīng)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zhuǎn)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yè)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局勢瞬間扭轉(zhuǎn)。
真的假的?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被什么東西追不是追呢?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nèi),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lián)芴栨I。
“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xù)上前。
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對的辦法。
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
總之,他死了。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放……放開……我……”“我我我,我看過三次?!庇徐`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北娙讼袷腔\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有人來了!”“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p>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tài)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shù)仫L貌,現(xiàn)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xù)不斷的掉血。
很明顯,他看出了秦非的遲疑,并準備以身試險。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xiàn),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
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這預感就要成真了。這種毫無頭緒的事。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作者感言
天色越來越暗,已經(jīng)接近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