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舒的嘴都張成了O型。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他喃喃自語道。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秦非聞言心中一跳。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
“沒關系,不用操心。”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鏡子的背框是焊死在墻面上的,他還嘗試著想將鏡子弄下來,結果失敗了。他在副本中做了多少壞事啊!
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除了勸阻一些多人同行而來的玩家以外,這條規則或許還包含著一層隱藏的含義:
他只好趕緊跟上。
有什么問題嗎?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她當然可以不答應,但12號開出的條件實在太過誘人。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
這個名叫蘭姆的24號圣嬰,一定不簡單。
“不對,前一句。”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要知道,體驗世界的玩家進副本, 最多只能隨身攜帶5個儲物格子, 并且格內物品不能疊加。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
“快跑!”秦非眨眨眼:“沒有黃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
秦非的呼吸驀地一窒。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叮鈴鈴,叮鈴鈴。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
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
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
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四角游戲的規則大家應該都知道,游戲需要分成四組,我和蕭霄一人一組,凌娜和林業,孫哥帶著徐陽舒。】“那,那要怎么辦?”鬼火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完全變了個樣子。明明就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4.不要受傷!不要受傷!教堂中不能得見血腥!
“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
作者感言
“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是神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