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
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
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這個Boss從設置的最初就沒有給過玩家硬碰硬的選項。
而那個被低階靈體時不時提起的金黃色大佬,竟又一次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中。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
沒有別的了,是什么意思?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
不,不會是這樣。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
“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原來如此。
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秦非看得直皺眉頭。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
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但最終通關的只有4個。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快跑!”
就這樣直接把他無視了。
當即,鬼手和鬼嬰都對鬼女表現出了不滿,一個上下亂蹦,另一個則“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又一次掛上了秦非的大腿,似乎是想借此安慰眼前的青年,叫他不要太過失落。“撒旦:你的心像石頭!!”
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太難受了,那種濕滑軟膩的觸感……秦非真怕自己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把將那鬼嬰從肩上揪下來丟出十米遠。
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而結果顯而易見。
他清清嗓子。
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他用盡全力回想著:“他的口袋里放著黃色的符紙,身上還有一個布袋,臉偏向左側,像是在看什么東西。”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
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凌娜差點脫口而出,身旁的秦非和孫守義卻齊齊沖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表里世界翻轉的這一刻。
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所以,他不是我殺的。”
鬼手的行動路徑或許連鬼女自己都并不清楚。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砰!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
啪嗒。
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作者感言
這間房的大門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