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按照常理來說,這個計劃唯一的變數就是13號。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
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
“你有什么能夠證明?”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正并排站在門口,帶著和秦非離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像兩尊靜置不動的蠟像。
凌娜差點脫口而出,身旁的秦非和孫守義卻齊齊沖她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那就是他和其他玩家之間實力的參差。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
有了照明工具,之后的路就好走多了,秦非緩步向著迷宮內部行去,“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
他沒有選擇直接開門查看,是想先看看臥室中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或規則。
能相信他嗎?
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大廳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有個年輕女玩家被這恐怖片一般的場面驚得失聲尖叫,玩家們面色鐵青,放在桌上的手臂肉眼可見地顫抖著。漸漸的。
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那道副本剛開始不久時,玩家們在教堂里聽到過的鐘聲。
……靠!況且,有關神像的這部分規則都是下午導游在義莊門口口述的,秦非記的十分清楚,導游當時眼底深處閃過的恐懼清晰可見,秦非能夠篤定,那絕不是裝出來的。更何況,對抗本的獲勝獎勵向來十分高昂。
“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更奇怪的是,那四個連撒尿都要分出一只眼睛盯著徐陽舒的人,竟然就這么放他一個人走了!蕭霄補充:“這輛車上基本都是新人。”這不難看出來。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
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
“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青年神色懇切,清潤的眉目中漾著堅定的光,仿佛他就是世界上最值得信賴、也最關心導游的那個人:“反正都是在村子里,要是在游玩的同時可以幫助您減輕一些工作壓力,那就再好不過了。”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這么長的時間,走完兩面墻都已經綽綽有余了。
他們不能再耽擱了。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
秦非的則是數字12。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
她拿起那個東西遞到秦非眼前。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作者感言
秦非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