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zhì)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總之,他死了。
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
秦非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唔。”秦非點了點頭。
“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秦非欣然應(yīng)允:“沒問題。”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從進入禮堂開始,王順所有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了桌上那堆食材上面,腐爛的臭肉宛若無上的盛宴,他的神色癲狂,身前的餐具早已被他揮到了一邊,他大口大口進食著,呼吸聲粗重,不時發(fā)出野獸般的喘息。原來是這樣。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鬼女十分大方。
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道具附加說明:怎么,覺得5%太少?別忘了你只是個F級主播, 還指望弄到什么厲害的好東西?】
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shù),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
簡直就像瞌睡來了有人給他遞枕頭。
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
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wù)。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yīng)該也異化了吧。”
那場分析的對象并不是三途和鬼火,而是針對另一波玩家。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神父說,醫(yī)生經(jīng)常不在教堂。“tmd,這兩個自稱主的信徒的人,真的好像兩個惡魔啊。”
和秦非一起回到12號臥室的,還有蕭霄。
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tǒng)清理掉。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qū)趕蚊子。“啊?”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yīng)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幾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直到修女對他怒目而視才不情愿地扭過頭去。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fù)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shù)。
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以那兩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鬼火被背后逼近的電鋸聲驚到,在門口吱哇亂叫。
光線太過昏暗,玩家們看不清它的樣子。為了盡可能地扮演一個懂事貼心的好兒子,秦非在吃完飯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不是要刀人嗎!
這份危險并不單純指向12號玩家本身,而是指向全體其他玩家。
多離譜啊,自己的資料自己沒有查看權(quán)限?
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作者感言
那是一扇藍色的門。